撰文 / 吴 静

编辑 / 黄大路

设计 / 琚 佳

除了高铁，大巴或驾车等陆路交通方式，最近，从江苏昆山到上海浦东机场又新增了一种更便捷的交通方式，那就是打“飞的”。

8月18日，连接上海浦东和江苏昆山的低空载客直升机航线正式开通运行，作为国内首条跨省定点低空载客运输航线，这条航线长约85公里，起始点分别是昆山城市航站楼和浦东国际机场旁的星野直升机基地。

执飞该航线的直升机飞行机型每次可以乘坐3~4位乘客，每位旅客可以携带一个20英寸的行李箱登机，全程在25分钟左右，再加上地面接驳时间，原本2个小时的通勤时间可以压缩至50分钟。

目前，这一航线还处于市场推广阶段，单程执飞价格按1600元/位、1800元/位设定。

无独有偶。9月23日，“上海浦东-金山-海宁”双向低空载客航线启动试飞。一架直升机从浦东星野飞行基地起飞近20分钟后，降落金山水上机场。随后又从金山水上机场起飞，20分钟后落地浙江海宁。

该条航线单程票价1400元至2400元/位，单架次包机6000元至9800元，该航线拟于10月上旬实现航线商业化飞行。

以上种种都在表明，飞行汽车已经不再仅仅只停留在畅想阶段，它的到来似乎比大家想象中还要更快。

2024，低空经济元年

喊了那么多年的“飞行汽车”，为何在2024年迎来转折？

3月5日，政府工作报告出炉。报告提出，大力推进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加快发展新质生产力，积极培育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积极打造生物制造、商业航天、低空经济等新增长引擎。

这是“低空经济”首次被写入政府工作报告，且已经成为新质生产力的典型代表及培育发展新动能的重要方向。此后，全国多个省市正在加速布局，纷纷出台低空经济规划或支持政策。据不完全统计，全国已有26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将低空经济写进了政府工作报告。

2024年初，深圳出台全国首部低空经济立法——《深圳经济特区低空经济产业促进条例》，为低空经济发展提供法律支持和保障。

深圳被誉为“世界无人机之都”。7月5日，深圳市交通运输局公布的数据显示，2023年，深圳低空经济年产值超过900亿元，同比增长20%。在2023年，深圳市开通了77条无人机航线，并新建了73个无人机起降点。

此外，消费级无人机在全球市场的份额达到73%，工业级无人机的市场份额为50%。2023年深圳完成载货的无人机飞行量61万架次，直升机飞行量超过2.3万架次，飞行规模在全国处于领先地位。

除了政策端的不断发力，市场规模不断增长是低空经济迎来爆发的重要推动力。

赛迪顾问发布的《中国低空经济发展研究报告（2024）》数据显示，2023年中国低空经济规模达5059.5亿元，增速达33.8%。预计到2026年，低空经济规模有望突破万亿元，达到10644.6亿元。其中，在低空经济规模贡献中，低空飞行器制造和低空运营服务贡献最大，接近55%；围绕供应链、生产服务、消费、交通等经济活动带来的贡献接近40%。

在这个蓬勃兴起的赛道，涌现了一大批新玩家。天眼查数据显示，截至目前，我国与低空经济相关的企业已超过6.9万家，仅在2023年就新增了9000多家注册企业，较2022年增长了38.5%。

在政策、市场和参与企业贡献的关键技术等因素的共同推动下，低空经济已然掀起一股热潮。

100多万的飞行汽车你会买吗

飞行汽车是低空经济的核心载体，但火热和能被广泛普及在飞行汽车上是两个概念。

当然，价格贵是限制飞行汽车飞入寻常百姓家的重要原因之一。

央视财经《对话》栏目“低空经济时代来了吗”主题节目截图▼

在今年5月的央视财经《对话》栏目上，因为高昂的价格，有嘉宾直接发难小鹏汇天创始人、总裁赵德力，质疑飞行汽车的前景。

赵德力回应道，“飞行汽车的价格大概不会超过200万，也就是100多万。飞行汽车是纯电，没有加油成本。充电一次100度电，100度电现在就算它2、3角钱1度电，也就几十块钱。期望在第一个阶段——肯定是小范围的、人群不会那么多、大概一年可能全球会有1万人以上能够购买这个产品。”

他进一步表示，“如果飞行汽车价格做到200万以下，全球一年有1万人买，对于一个创业公司有100多亿的营收，这个事儿就值得做。”

9月3日，小鹏汇天举办“陆地航母”飞行汽车超前品鉴会，分体式飞行汽车“陆地航母”实车首次在广州亮相，并进行了公开试飞。

“陆地航母”飞行体飞行首秀▼

此外，“陆地航母”计划于今年11月在珠海航展上进行首次载人公开飞行，并将在同月亮相广州国际车展。他还透露该车型将于2024年底正式开始预售活动，预计2026年实现量产并交付给客户。

对于这个可以同时实现陆地行驶和低空飞行的“陆地航母”，赵德力对它的预期是一个月能卖到1千台。“国内百万元以上的汽车年销量是20万辆以上，陆地航母就要从这部分人群中找到自己的消费者。价格一两百万的超跑也有很多消费者，一年也能卖几千台，我们结合很多因素认为一个月卖出一千台左右还是有希望的。”

9月27日，小鹏汇天宣布与高直航空、傲程航空达成战略合作，并签署了150辆首款量产飞行汽车“陆地航母”的预订合同，订单总金额近3亿元人民币。截至目前，小鹏汇天已经完成超70个飞行营地的合作签约，并计划到年底前完成超200个飞行营地的布局。小鹏汇天陆地航母目前累计订单超1000台，意向采购订单超3000台。

小鹏汇天遵循的是“三步走”产品战略：第一步，推出分体式飞行汽车“陆地航母”，主要应用于限定场景的飞行体验和公共服务领域；第二步，推出高速长航程的eVTOL（电动垂直起降航空器）产品，解决典型场景下的空中交通问题；第三步，推出陆空一体式飞行汽车，真正实现门到门、点到点的城市3D立体交通。

竞相追逐的新风口

在飞行汽车这条赛道上，几乎所有的主流车企都有相关的布局，但特斯拉是个例外。

一直热衷于航天的马斯克为什么不做飞行汽车？

马斯克曾在一档节目中坦言，自己很喜欢会飞的东西，但他认为飞行汽车这个概念有问题。他表示，飞行汽车就是一定会很吵，声音很大，产生的风也很大。“简单想象一下，如果有什么东西从你头顶飞过，比如很多飞行汽车从你头上窜过去，这可不是能让你减少焦虑的场面，你肯定不会想这真是酷酷的一天，而是想它们的轮胎都拧紧了吗？”

即便马斯克不看好，但这丝毫不影响其他车企对飞行汽车的大力投入。

10月2日，丰田汽车美国公司将向电动飞行汽车初创公司Joby Aviation额外投资5亿美元，以支持其电动空中出租车的认证和商业生产。投资将分两期进行，第一期计划于今年晚些时候完成，第二期计划于2025年完成。丰田汽车公司对Joby的投资总额将达到8.94亿美元。

丰田和Joby已经合作了近7年。两家公司于2023年签署了一项长期协议，丰田将为Joby飞机提供关键的动力总成和驱动部件。

Joby的竞争对手公司Archer Aviation的背后则是Stellantis集团。

今年8月8日，空中出租车制造商Archer Aviation宣布与Stellantis达成一项原则性协议，根据该协议，Stellantis将为其承担高达3.7亿美元的劳动力相关成本，以支持Archer的增产计划。这笔资金将为Archer解决燃眉之急，使其旗舰产品“Midnight”飞行出租车的年产量达650架。

今年年初，在CES2024期间，现代汽车旗下城市空中出行公司Supernal展示了电动空中出租车S-A2。SA-2的试飞预计将在2024年年底前进行，但该公司表示，他们要到2028年才会正式进入城市空中交通市场。

奔驰也是早在2017年就投资了德国飞行汽车Volocopter 。而在国内，飞行汽车更是成为当下主流车企竞相追逐的新风口。除了小鹏汽车，今年6月，吉利旗下沃飞长空倾转旋翼构型“飞行汽车”首秀成功。

今年北京车展，奇瑞展示了基于S'2ma火星架构的首款陆空两栖飞行汽车模型，采用三体式复合翼构型,设计乘坐2人，飞行高度1000米以下，最大飞行速度大于等于120千米/小时，续航70-80公里，飞行时间40分钟左右，支持无人陆空飞行。

今年9月，广汽飞行汽车GOVE获得中国民用航空中南地区管理局颁发的民用无人驾驶航空器特许飞行证，标志着广汽飞行汽车在适航审定和商业化上更进一步。

今年，低空经济是二级市场中十分热门的板块。

近日，有业内人士直接公开表示，低空经济发展受到领空不开放、成本不具有优势、环境条件复杂的问题影响，一级市场的人大多不看好这一领域，也不太去看这种项目。但对于二级市场而言，低空经济则是香饽饽。“二级市场也不一定有理性，多个话题就多个估值故事。”

从畅想到现实，飞行汽车的发展已经迈过了很多坎儿。但显然，它未来仍然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