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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时期的自驾游|乘兴西行、惶惶而归

越玩越野 4浏览 2023-01-04 IP属地: 北京

就以一篇回忆疫情时期的藏区自驾游的故事,作为2022年与大家的告别吧。

《乘兴西行、惶惶而归》这是疫情下老杨在西藏的故事;想来,也是疫情下许多人在许多地方出行的故事。

图文|杨晓光

编辑|燕七

1

我是70后的老杨,以前工作时候也满世界跑,但那时就是为工作奔波,没有在路上那种自由的感觉。
2015年机缘巧合下买了台越野车,买之前我一点儿不懂越野是怎么回事儿,买了车后才有点儿概念。
一开始跟刨坑族玩儿泥巴,冲大坡儿,玩了一阵发觉还是自驾穿越更有意思,也更有意义。
从2019年,我开始了频繁的往西走去高原。
在路上,听着许巍“曾梦想仗剑走天涯”,就跟真实现了少年时仗剑天涯的梦想一样。
人生进入下半场,每一天都很珍贵,所以疫情这三年,在政策允许的情况下,我也保持着每年都去一趟藏区自驾穿越。
2020年和2021年,因为西藏没有爆发过疫情,所以都还很顺利。但2022年我撞上了西藏疫情的爆发期,也因此开始了一场为期一周的“逃离之路”。
以下是回京三月有余时,在仍觉惶惶中我对那段急促归家的旅程的回忆。

2

2022年我有两个出行小目标:①和几个朋友一起去阿里冈仁波齐转山;②把念念不忘的青藏中线跑完。
8月1日,我完成了青藏中线的单车穿越,但和朋友的转山计划是8月12号开始。
等待的时间里计划去看喜马拉雅山脚下边境线上的几条冰川,比如40冰川和曲登尼玛。
未曾想,计划赶不上变化,几天之后西藏疫情突发,好友们无法飞抵拉萨,而我也开始了仓皇撤离的归途。
从布迦雪山北坡向西大约十余公里,有岔路口向南,去往317和巴青方向。喜欢这样的路2

8月4日,我在拉萨4S店进行车辆保养,还预订了四驱传动轴,计划转山回来再进店更换,及补差速器油。
8月5日一早,我离开拉萨直奔普莫雍错和推瓦村,计划接下来去40冰川,以及曲登尼玛冰川。
此时,距疫情爆发,还有两天。
这晚,我住在了号称世界上海拔最高的村子,推瓦村,也因此得以欣赏到普莫雍错的美丽的早晨。
只在这一瞬间,库拉岗日露出了面容,是这一天的高光时刻


8月6日,我沿普莫雍错南岸向西,去往40冰川。
普莫雍错南岸如今已是柏油路,可以一直到去往40冰川的岔路口。但抵达后发现禁行了,于是折返,当晚在普玛江塘乡露营。
南岸的柏油路;在这里,还翻越了一座海拔5380米的无名垭口
因为40冰川的关闭,我改变了原计划决定先去山南的拉姆拉措看看。也因此让我没有被困在日喀则。因为西藏这次疫情突发的“原点”就在日喀则,形势非常严峻。

3

8月7日,疫情爆发当天。这本是我年度高原之行,最惬意、最享受的一天。
我去拉姆拉错选的是一条穿越羊卓雍措湖区的小路,与羊湖内转的部分路段重合。
一早从浪卡子县城出发,直奔哲古错/琼结县方向下去。
这条路给我了我许多惊喜,风景美得一塌糊涂,途中还跑了两段没有路基只有车辙且被水淹的烂路,过了把越野和徒步的瘾。
在天高地阔的神山圣湖之间,酣畅淋漓,乐趣无限。
羊湖清晨,鸟儿们的天堂,晨起练声的鸟儿们,悦耳的声音此起彼伏
如明镜般的湖水
停车徒步走到这里,喘,也值得
途经一座小村庄,房子依山而建,田野中的青稞长势喜人
色彩绚丽的油菜花
这一带的湖岸线蜿蜒妖娆

这一晚,宿琼结县城。
计划8号一早再启程奔加查县,拉姆拉措,就在加查县城以北大约50公里的高山之中。
只是当时还不知道,在千里之外的阿里,疫情已经在四例游客检测结果阳性的瞬间爆发了……

4

西藏疫情爆发这个可怕的消息,在8月8号一早开始迅速蔓延开来……
离开琼结县县城之前,在加油站工作人员提醒我,别往拉萨方向走了,那边情况很不好;出县城时,进城方向的交通流已经开始管控了。
当天,出琼结县县城的路上
去往加查县的路上,途经山南市区时,核算队伍排的很长,直觉告诉我,情况不好,最好是尽快撤离。
傍晚入加查县旅店时,被要求做了核酸才能入住;加查县医院核酸采样点也排起了长龙,工作人员明显有些慌乱……
至此,彻底坚定了尽快撤离的决心。
当晚,和约定朋友们讨论决定放弃转山计划。

5

既然决定要走,那么如何最快出藏?
我有四个选择:G318、G317、G109和G214(当然还可以走丙察察,但去到察隅走的大段路还是G318)。
首先排除的是G318和G109。因为这两条线,是游客进出藏最主要的两条通道,路虽好但人多,再加上防控政策,堵起来就麻烦了。
G317的话,出藏进川,再往北走,会经过川西地区,八月初还是雨季,路况很受影响,万一遇见塌方什么的,也难行。
最终决定是先进G317,然后到类乌齐折向北,出藏入青,走我最熟悉的G214和青海路线,过青海走陕北、晋北返京。


下一个问题是:如何尽快赶到G317?
常规路线要经山南、拉萨、那曲,路况自然是有保障的,但是一路途经三个藏区大城市,管控和盘查必然严格复杂。
这个时候,以前研究路线过程中的积累就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2021年出行前,研究过一条从桑日县,经白堆乡、增堆乡,去往318国道的“小路”。还研究过从墨竹工卡县,去往那曲市嘉黎县的“小路”,不过今年跑下来才发现已经是畅通的柏油路了。
到了嘉黎县,就肯定有路向东去往边坝县和丁青县,这段路绝大部分是人迹罕至的牧区,车少,碰到管控限行的概率比较低。
唯一的问题就是路可能比较烂,不过我对自己的车跑烂路还是比较有信心的(虽然后来还是因为该换的配件没有换出了些状况,险些把我放在路上)。
其实当时还有一个纠结,就是拉姆拉错近在咫尺,去还是不去?当然最终放弃了,还好放弃了,否则哪怕多耽搁半天,后续的结果和经历都会不一样。
归程,是一场与时间赛跑的旅途。
每每看到经幡,心情都会得到一丝平静,哪怕风吹得咧咧作响
自山南市桑日县去往318国道的路上,不知名的雪山

先梳理一下撤离最后出藏的时间线:

8月9日,山南市加查县到那曲市嘉黎县;

8月10日,那曲市嘉黎县到边坝县;

8月11日,那曲市边坝县,经昌都市丁青县到昌都市类乌齐县;

8月12日,昌都市类乌齐县到青海省玉树州结古镇;四天完成出藏。

8月13日,玉树州结古镇到果洛州玛多县;

8月14日,果洛州玛多县到海东市。

这一路,除进嘉黎县略有小堵之外,其实均还算顺利,只是一路上心情都是担忧、忐忑、惶惶。


6

8月9日一大早,正式踏上了为期一周、紧张忐忑、有时惶惶不可终日的归家之路。
从加查县去往丁青一路80%的路段都已柏油化。非铺装路也都已经完成硬化。
有点险的路段是嘉黎县去往忠玉乡的沿江路段,以及边坝到丁青的若干沿江路段;路,基本上是在陡峭的山壁上开凿出来,并且一路上落石不断。
忠玉乡的高山流水

这样的路,远远望过去的时候,路就如同被滑坡掩埋了一样,让人心头一沉

好在虚惊一场,还是可以过的;这一路都在河谷之中
途中一共经过了六个疫情检查站,有两个站点耽搁了很多时间,另外四个都顺利快速的通过了。
带着“逃离”的念头行在西藏的路上,心情是很沉重的。
8月9日一早尤其明显,可惜了一路的风景,路过很多想要下道进去探索的地点,但彼时彼刻心情和兴致全无,只有赶路。
接近无名垭口,有路去往大山方向;如果在平时,到这里是一定要下道进去探一探的,但彼时彼刻,心情和兴致全无,只有赶路

远眺直贡梯寺。放在平时,肯定要上去一下打卡的,这次匆匆而过



去往嘉黎县的第一个卡子,遇到一重庆的哥们儿。他途经过拉萨市区,虽然一路睡车里,但由于没有24小时核酸证明,愣是被要求原路返回墨竹工卡去做核酸,凭阴性结果再来嘉黎。一番折腾下来,必然耽误不少时间。


过了检查站,到县城外已是下午3点多,这个点的西藏与内地正午无异,于是在8月高原烈日的暴晒下和滚滚烟尘中,我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进出县城双向都在管控和检查,登记行程、核查藏易通与核酸证明、并进行落地核酸采样。
这个时候让人更加焦虑的事情发生了,藏易通APP崩溃了。
要么打不开,要么打开了不是我的记录……
打热线电话,对方态度很好一个劲儿道歉,说正在处理,但最终还是等了3个小时,才终于进到嘉黎县城。
西藏的环境温度不算高,但日照相当透彻和凶猛,车内空调开足了也无济于事,等候时间再长点的话,我怀疑我甚至会晕倒。

7

嘉黎县可能人少、经验也不足,过检查站很费劲。
后来的经历对比中,最暖心的当属丁青县和类乌齐县,都给归心似箭准备出藏的游客,准备了专门的核酸采样通道。
边坝县的核酸采样,采取了同样的分类措施:县医院只接待本地人的采样,外来流动人员则到县疾控中心采样。虽然感受上不如丁青与类乌齐来得那么暖心,但也是考虑很周到了。


后来出了西藏,沿G214国道进入青海的时候,当地政府只在与西藏接壤的囊谦县设立了卡子,对过往人员进行登记检查做落地核酸采样。效率很高,核酸结果在当天晚上就会上传至青海健康码的APP上。之后,每次在入住酒店的时候要做一下登记,除了在西宁市郊检查行程外,路上再没有拦截和检查。
其后,我在青海的玉树市、玛多县和海东市各住了一晚,均很顺利。
但了解到其他游客的情况是,再晚一天到这几个地方就是严格的政策。


虽然路上跑的很担忧,但还是无法拒绝高原宏大震撼的美景诱惑,仓促间还是留下了一些照片,不知将来有机会再次经过的时候感受会是什么样的。
不过,风景永远不会因人而异,感受是心情的映照罢了。

进入边坝

边坝金岭乡,民居分布在一江两山之间的高地,格外壮观

边坝金岭乡为群山环抱,山顶冰川终年傲视天下

接近夏贡拉山口,柏油路消失,图中的工地,是夏贡拉隧道施工现场

夏贡拉山口前后的盘山路,壮丽凶险;隧道通车在即,这里显然已经失修了

上山路段,几乎全程低速四驱

按照藏区现在的基建速度,不知这条未修的土路还能保持多久

到了垭口,这是我要前进的方向

我来的方向,和那幅著名的标语

不知当年的人们,是如何在这高山之上开凿出这样的一条道路?

丁青附近,在这个位置我的车子“趴”下了,好在虚惊一场,休息一会儿又好了

8

8月15日一早,从海东出发启程往北京方向走,离西藏越来越远,离家越来越近,心情也是越来越放松的。
原计划是到陕北定边住一晚,再到晋北的五寨县住一晚,然后就能到北京了。
遗憾的是,在定边高速出口,我被防疫人员赶了回去,两个选择:①下高速,集中隔离七天;②回到高速上去。
而车辆也在这时候出了问题,噪音变的极大(差速器缺油的问题)。
定边到北京有约1000公里,而车子因为之前的问题没有解决,有点吃力,但根据定边的情况来看,后面山西和河北也无法落脚。
牙一咬、心一横,接着走,就是爬,也要先爬回家再说。
虽然一路担心车子会在什么地方罢工,但好在我的老伙计一直嘶吼着、极其卖力地奔跑着。
终于,在8月16日早上8点10分,顺利通过进京检查站,到达北京。事先已经同小区物业报备,回家后随即开启了七天居家隔离,又接了无数次防疫部门的跟踪电话……
至此,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
返京途中,经过山西杏花村服务区,遇到了灿烂的晚霞

9

感受这东西,真的需要不同的参照来比较和琢磨。
比如,一般情况下,在路上遇突如其来的意外,即时的反应通常也会很糟糕和负面,甚至惶惶如丧家之犬;不过到回家,再回过头来看那些惶惶的经历,又会别有一番滋味的感觉。
如果在8月那个当下问我,以后还跑去自驾穿越吗?我可能会说再也不跑了;
但现在回头来复盘时,再问我,那我十有八九回答:跑。
跑、在路上,就是为了给看似平淡的生活带来些许这样的起伏感。
到底图个啥?
大约,是天地辽阔的荒野间的自由。
途中,远观“琼布丁青”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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