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支付宝王敏：如何做出一款真正意义上的车载支付？

智能化重新定义了汽车的每一个角落。但我们坐在车里，支付方式几乎没有任何变化—通过车机点单付款，99.99%的场景里面会跳出一个二维码，于是人们举起手机，扫码或者刷脸付款—支付动作仍然在手机端完成。

“这根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车载支付”，支付宝副总裁、数字出行酒旅事业部总经理王敏在全球智能汽车产业大会（GIV2024）的采访中说。

随着大模型时代的降临，智能座舱将完成蜕变，真正成为汽车用户在公司和家以外的第三生活空间，大量的生活和服务应用的需求活跃在车内。整个应用生态也会与从前不同。

有了大模型之后，其实大量的服务可能会被重塑，王敏想，“为什么不可以把这些需求和服务封装到车机里面，在手机上做的所有事，理论上在车机上都能做，只是物理介质上的区别。”

观察到这个趋势，支付宝在三年前进入车机应用。今年9月，支付宝推出了基于蚂蚁百灵大模型的服务型AI独立APP支小宝。通过连接支付宝生态，支小宝可以在对话中实现快速订票、点餐、打车等服务。

王敏提到，我们可以通过纯语音的支付能力，实现整个商业和服务、支付的闭环。真正把整个智能座舱变成一个服务用户的生活空间，这里面会产生大量的可能性和想象力。

“从9月初外滩大会发布支小宝车载助手到现在，非常多的车企品牌在和我们对接，不方便讲具体的数字，包括新势力和传统的车企，都在和我们进行这方面的合作。”王敏在采访中透露。

此前，支付宝正式推出的全新智能车机产品“领航”（Alipay Co-Driver，简称“ACD”）已经在多家车企的多款车型中发布，为车主提供智能停车助手、充电管家等服务。

“我们的核心理念是，怎么围绕一个人服务和需求，通过支小宝在手机端已经拥有的能力，未来封装到整个车机里面。”王敏介绍。

以下是对话实录，在不改变原意的基础上，经过部分编辑和删减处理。

问：AI时代中如何把支付场景和车的场景结合？这个过程中有更多想象空间吗？

王敏：现在车机也装了很多服务，大家发现真正用的时候也用不到几个服务，除了最基本的像导航大家用得比较多，偶尔听音乐用得比较多。今天看似智能座舱提供丰富多样的服务，但用户不一定感受到。

面向下一阶段，大模型时代来临之后，有什么可能会被改变？在大模型时代来临之后，我们的车机越来越智能，以车机为中心的智能座舱也变得越来越智能了。对于用户来说，车成为家和他上班地方以外的第三生活空间，这里面可能会催生出大量的生活和服务的应用需求。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比如我今天在上班路上直接点杯咖啡，顺路可以直接取，或者直接点个外卖，送到我的办公室。我刚到小区门口，我的车机推送有几个待领取的快递，我到小区以后直接到驿栈拿上快递服务。这些服务之前大家不会想象，但用户一定有需求。

随着对人类语言更深刻的理解，更多的服务是可以通过拟人化帮你完成。想要点单时，人可以在驾驶过程中，或者正在等一个红灯下，通过车机完成语音的指令，不需要做任何手动的操作，车机会根据语音全部做成。

这些场景背后，支付技术会进一步升级。今天大家在车机上点到某个应用或者服务，最终需要额外付钱的话，99.99%的场景里面会跳出一个二维码，你掏出手机扫二维码或者刷脸支付。根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车载支付。

整个智能座舱的升级催生大量应用的时候，其实会有大量支付的场景出现。我们可以把纯语音的支付能力，通过我们的车载助手上到车机里面去，真正把整个智能座舱变成一个服务用户的生活空间，这里面未来会产生大量的可能性和想象力。

问：这些场景和功能目前在哪些车企或者车型上落地？接下来的推进进度是怎样的？

王敏：我们9月初的外滩大会发布了支小宝，是纯人工智能驱动的应用，里面通过语音可以探索很多服务。这是我们的底座。我们的核心理念是，怎么围绕一个人的服务和需求，通过支小宝在手机端已经拥有的能力，未来封装到整个车机里面。

我们现在已经把一部分能力，支小宝的人工智能能力加入车机端，包括停车、充电桩；比如充电的时候自动提醒你已经缺电了，给你寻找周边的停车场和充电桩，包括纯语音的智能点单和快递，我们在POC环节都已经实现了。

下一步会把这个能力真正上到企业版的产品上面来，我们刚刚发布支小宝生活管家的能力，接下来它也会有车载智能助手上到车机端。

我们在今年发布的支付宝智能车机产品“领航”（Aplipay-Co-Driver），融合8000多种、四百多万服务型小程序，已经在多家车企的多款车型进行发布，为车主提供智能停车助手、充电管家等系列智能服务。

我们从9月初外滩大会发布支小宝车载助手到现在，非常多的车企品牌和我们对接，不方便讲具体的数字，包括新势力和传统的车企，都在和我们进行这方面的合作。

问：大概什么时候决定要在这个移动终端上去发展？

以车机为中心的智能座舱，整个座舱的发展过往几十年经历几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20世纪70年代左右，车机以机械仪表盘为主，座舱或车机服务最多就是听音乐收音机；

第二个阶段，2000年到2010年，开始有了GPS导航，手机端如CarPaly，可以投射到车机上；

第三阶段从2015年开始一直到现在，已经是高度集成的多媒体系统集成的智能座舱，包括非常丰富的智能座舱的移动系统，高阶的智驾、高阶辅助驾驶的系统，这个阶段的核心是有大量的语音交互。

第四阶段就是人工智能的时代，整个车机会变得更加智能化，而且我们认为它就是一个智能终端，它就是有思考、能陪伴你、能理解你有什么需求的终端，整个车可以想象就是一个大的智能体，这是我们的一个判断。

我们在三年前左右开始进入到车机的应用里面，我们当时认为，围绕一个车主的几个服务，缴费、停车、找充电桩、找加油站，这些能不能先上来。

今天会有新的思考和启发，车的生活已经变成一个人在家和办公之外的重要空间，人在这个空间里产生大量的生活服务的需求，为什么不可以把这些需求和服务封装到车机里面？随着刚刚提到的智能体智能终端逐渐形成，你的车就是你的另外一个智能终端。我们的终极目标就是，你能在手机上干的所有事，理论上在车机上都能干，应该只是物理介质上的区别。

汽车行业中，以蔚来为代表的车企推出了新功能天空视窗通过互联功能直接在车上操作手机，实现手机端的反向。驾驶者操作天空视窗，与手机的同步使用是不排斥的。您对于不同的路线怎么看？

王敏：我自己觉得现阶段百花齐放是最好的。AI时代也许两条路线可以并存。我刚刚提到的这些服务是整个系统把支小宝的AI车载助手直接封装到车机端里面，所以你的车机端就是唯一的智能终端，从我们的技术路径讲，车机端是完全闭环使用你的生活服务，你可以跟它对话当中识别到你的意图，完成你的服务。

到底用户更倾向于选择哪种交互方式，我们完全可以留给用户去体验和来检验。竞争会让大家更好地以用户为中心来思考，有竞争才有更好的创新可能性。

问：如何保护车机支付的安全和数字资产？

王敏：第一，我们要保证所有自身安全级别，和所有端保持一致的金融级别的安全能力。支付宝对于数据的安全、支付的安全、和个人隐私的安全，一直是最高等级金融级别的保护能力。未来通过和车机系统智能座舱进行合作，它的整个防控或者隐私保护，会和智能手机端保持一致。

我们要让用户知道他在哪个场景里使用了这个能力，并且有足够的知情权和选择权。比如未来用户开启这个功能，需要和车机端做联合登录，登录才能授权；又比如车最近要租给我朋友，那么可以选择下线，我们都要预留这些功能，确保用户知道在哪个场景里面应用，要给到用户足够的安全。

支付是整个支付宝的立身之本，我们在支付上面会做到绝对金融级的安全，所有可能存在的挑战或者问题是我们最需要防控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