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付于武：汽车轻量化要坚持“创新协同、聚集共享”

2019年9月19日，2019第十三届汽车轻量化大会暨展览会（ALCE）在扬州开幕，会议期间，中国汽车工程学会、汽车轻量化技术创新战略联盟名誉理事长付于武上台致辞，并接受了大会新闻中心的专访。

记者：我想问一下，在汽车轻量化联盟的推动下，国内的轻量化研究工作取得了哪些主要的成果？

付于武：今年是我们轻量化会议的第十三届，联盟的工作也成立13年了。这13年我可以用“创新、协同、聚集、共享”八个字来总结。不忘初心，这八个字也是成立轻量化技术创新联盟的初衷。

第一个关键词是“创新”。现在我们已经感受到了百年未遇的技术大变革，产业大变革，当时感觉轻量化技术发展很快，所以基于这么一个对前瞻技术的向往和追求成立了汽车轻量化技术创新联盟。

这个创新联盟是跨界的、跨学科的，是产学研一体的。回到13年前2007年来看，这本身就是一个重大的创新，我觉得这是一个关键词。

第二个关键词是“协同”。从汽车轻量化技术创新联盟的组建和它行为轨迹产生的成果来看，这是中国汽车史上最大的协同创新之一，包括我们跟冶金行业、钢铁行业、材料行业产学研各个方面的跨界融合、协同创新，我觉得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和广度。应该讲这种协同创新、跨界融合已经成了我们的主旋律，13年来我们就是按照这个轨迹走的，并取得了一系列的重大科技成果。

第三个关键词是“聚焦”。联盟成立以后要干什么？轻量化会议要干什么？就是要聚焦汽车轻量化关键的、基础的、核心的技术，我们筛选出一批又一批的轻量化技术，组织产学研的跨界合作、攻关，促进了中国汽车产业轻量化技术的快速进步。

刚才问我轻量化联盟干这么多年有什么具体成果，我可以说跟国际的先进水平相比，我们缩短了10年的差距，在某些领域有的已经达到了国际先进水平。

第四个是“共享”。创新机制产生这么多科技成果，我们要在联盟按照契约，在朋友圈内共享，这个意义非常深远，对于中国汽车产业未来的发展会起到很好的示范作用。所以我从这四个方面、八个字、四个维度来说明我们轻量化工作取得了巨大进步。

记者：还有一个问题，汽车轻量化已经进入了“深水区”，您对于轻量化联盟在协同合作模式上的创新有哪些建议？

付于武：要进一步打通创新链，比如我们要往商用车、往零部件、往国际化做更大的的延伸。我们国际化程度有了很大进步，但还是不够的。一开始我们主要聚焦于乘用车，比如说设计。但商用车的潜力很大，需求旺盛，任务艰巨，所以我们一定要往商用车转，把商用车的节能减排和轻量化提到一个新高度。

还有零部件，实际上整车的轻量化是高度依赖于零部件的轻量化。比如高强度钢的应用、镁铝合金的应用，以及轻量化的设计和制造工艺，都要往零部件领域延伸。

同时我们还有一个使命，就是要在原始创新，在前瞻性和基础技术上要起到更好的协同和引领作用。但现在我们基础的原材料，包括制造工艺和装备，还远远不能适应轻量化的发展。所以这几个延伸，特别是原始的基础性研究和工艺技术的提高是我们的新使命。

记者：从2018年下半年开始，中国的汽车产销量持续下滑，您认为目前汽车行业发展是不是已经到达了一个“拐点”？下一步的趋势怎么样？

付于武：要从不同的维度和角度看待这个问题。从市场的角度看那肯定不是“拐点”，我们现在面临经济下行的压力是一个平台的调整期。中国汽车产业的产销市场空间还很大，比如在国际市场上我国汽车占有率才3%，而韩国、日本、德国都是在50%以上，中国人难道只能占3%的份额吗？还有很大的空间。

另外，中国老百姓对于汽车的需求远远没有封顶，所以我觉得这个不是“拐点”。

但有几个方面是“拐点”，比如从高速增长或者较快速增长到平稳增长，到高质量增长来说，这是“拐点”。2019年确实是非同寻常的一年。另外，从市场的角度，普惠式、充分的、前所未有的激烈竞争来看，2019年是“拐点”。所以你看：特斯拉来了，政府的新能源补贴退坡了，不管汽车传统的也好，新能源也好，智能网联汽车的也罢，都进入了一个新的时期，这是“拐点”，就充分竞争的时代来临了。

淘汰赛也开始了。由于经济下行的压力，供给侧的结构性改革倒逼汽车产业要进行大的重组、兼并、改组，相信有一些企业会越战越强，比如长城和吉利。无论是整车还是零部件，不要以为有一个洋品牌就可以生存，没有。我们可以看到很多国外品牌表现并不好。所以从不同的维度和不同的角度看，2019年有一个定论，它确实是不寻常的一年。

记者：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您回答一下，第一个是汽车行业发展有一个共识，汽车“四化”，也有“五化”，其中轻量化在这之间，您怎么看轻量化的发展？

付于武：无论“四化”或者“五化”，低碳化是前提。我们为什么产生了“四化”，是产业的大变革。因为全球气温变暖，节能减排的刚性需求。中国汽车产业体量这么大，必须为节能减排和低碳化做贡献，这是前提，所以才有了电动车，有了智能网联，有了轻量化。所以这个是在低碳化的基础之上新“四化”的描述，我们一定读懂它，全面地理解、深刻的体会产业变革真正的内涵。

记者：好，谢谢您。第二个问题，汽车工程学会在轻量化工作上下一步咱们的战略部署是什么？

付于武：刚才实际上我已经讲了，一定要继续打通创新链，横向跨行业、跨学科、跨产业的融合，要更加顺畅。纵向产学研的合作要更加紧密。原始性的创新、基础性的创新没有产学研深度合作是不可能的。纳米级的材料革命、碳纤维应用都涉及到最基础的、最前沿的技术，没有深度的协同和基础性的研究是不可能达到的。所以在这个阶段我们轻量化联盟的使命变得更加重大，任务非常繁重，要坚持创新不动摇。

记者：谢谢。问一些比较轻松的。想问一下中国汽车工程学会把这样权威重大活动为什么放在我们扬州呢？

付于武：扬州是一个有文化底蕴和创新基因的城市。刚才市长也做了很好的描述，我也看到这次会议无论是规模、内容、高度都比以往有了很大提高，包括会展结合，市长一再表示能不能把轻量化国际会议一直放在扬州？当然我也期待中国汽车工程学会和扬州全方位各方面的合作。

记者：我们扬州也是传统的汽车制造业非常重要的地方，特别是在江苏排前三，您觉得今天轻量化大会举行，会不会对地方产业发展有积极的推动作用？

付于武：这是必然的也是必须的。通过参观考察，我觉得最突出的特点是扬州的包括附近的一些地区体现的工匠精神确实是值得我们汽车人来很好学习的。我当时跟一些汽车零部件的代表说，他们是单向世界冠军的企业，不是一家两家、十家八家，而是很多。所以我相信轻量化的会议由于在扬州举办，会议在内容和高度上会提到一个新的层面。

同时，我也相信轻量化的会议在扬州召开对扬州汽车产业，特别是轻量化技术的进步起到推动作用。

记者：我们扬州现在提出了打造“八大产业”提出重点，您觉得扬州打造“汽车之城”还需要做哪些工作？

付于武：首先我觉得还是要把定位选好，因为现在是我刚才讲的淘汰赛，只有高质量的发展，只有做强、做优才有未来和明天。所以我希望扬州还是要整合各方面的资源，打造有质量、有明天、有未来的汽车产业。我很高兴看到刚才市长说对汽车产业高看一眼，这话是很谦虚的，但也说明了政府的战略方向，我相信汽车产业未来是会对扬州的经济发展起到很好的拉动作用。你们已经有了很好的规模，有了挺好的基础，如果聚焦在核心技术方面并加深产学研的合作，扬州的汽车我相信会成为中国江苏重要的生产基地。

记者：如果我们在汽车产业和我们汽车学会合作，您觉得有哪些可以合作的？

付于武：很多方面，我觉得可能还是主要是在前瞻技术、学术交流、人才培养三个方面。

记者：这些对于汽车扬州的未来。

付于武：对汽车来讲核心的问题是人才。昨天跟书记说要保留火种，火种是什么？就是创新型的人才。中国汽车工程学会是一个技术型的科技社团，对新技术有很好的引领作用，所以我觉得在这方面有非常大的合作空间，战略联盟就是一个很好的形式。

当然，汽车产业涵盖的面很大，也给我们双方的合作带来很大的想象和操作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