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L2到L4：车企和智驾供应商“攻守易势”？

新能源汽车的上半场是电气化，下半场是智能化。

如今半场战罢，没能及时完成电气化转型的车企似乎正在被时代落下。而下一个竞争激烈的领域，毫无悬念地转向了智能化。

而智能驾驶，也就成了必争之地。

L2-L4，商业化是关键

根据驾驶者参与程度的不同，自动驾驶技术被划分为六个等级，也就是我们熟知的L0-L5。一般来说，L0至L2级属于辅助驾驶范畴；L3级别的自动驾驶虽然能够自动执行大部分操作，但可靠性尚未达到完全独立于人类控制的水平；而L4及以上级别的自动驾驶则完全不需要驾驶员介入。

毫无疑问，L2和L3是自动驾驶技术发展的分水岭：L2主要负责车辆的操控，而L3则需要系统同时监测周围环境并控制车辆。目前L2级别的辅助驾驶技术在商业应用上已经相对成熟，许多车企在此基础上推出了适用于高速公路和城市环境的NOA功能，甚至一些公司已经达到了L4级别的技术能力。然而，大多数车企并未宣称达到L3级别，而是通过L2+、L2++等命名方式来强调其产品功能的增强，以避免监管压力和潜在的责任风险。

虽然技术成熟度是自动驾驶企业在竞争中立足的基础，但商业化才是决定其生存的关键。目前，尽管自动驾驶技术已经发展到L4级别，但大规模商业化仍然停留在L2级别。技术水平是自动驾驶公司在竞争中胜出的重要因素，而商业化则是能否持续发展的关键。如今业界普遍认识到，无论技术多么先进，如果不能转化为市场应用，其价值就会大打折扣。

就拿Waymo来说，这家自动驾驶领域的领头羊在投入了11年时间和超过30亿美元后，由于商业化进程缓慢，其估值从四年前的1750亿美元大幅下降至约300亿美元，缩水超过480%。同样，中国的自动驾驶企业也正面临商业化的重大挑战。

Robotaxi成L4智驾商业化首选

在方正证券此前发布的一份研究报告中，自动驾驶的演进路径被划分为两种主要模式：渐进式和跃进式。

渐进式路径提倡从L1、L2、L3级别的人机协同驾驶逐步发展至L4级别的全自动驾驶。这条路线会首先在量产车辆上部署L2级辅助驾驶系统，并在此过程中收集数据。通过不断积累的大规模高质量数据，算法得以持续优化，逐步解决自动驾驶的关键技术问题，例如自动代客泊车（AVP）功能。这种策略注重安全性、模块化升级和稳健发展，特斯拉和蔚来、小鹏、理想等主机厂就是这一路线的代表。

相对而言，跃进式路径直接以实现L4级别无人驾驶为目标，通过组建大规模车队进行道路测试，直接收集数据以训练无人驾驶算法。这种模式的商业潜力更大，但同时伴随着更多的不可控因素和对算法架构的高要求。Waymo、百度等科技企业以及小马智行、文远知行等初创企业是这一路线的典型代表。

尽管技术实现方式不同，但两种发展路径在当前阶段都汇聚于Robotaxi领域，共同推动产业的发展，并形成了由“车企+自动驾驶企业+运营商”形成的三方合作模式。在这一模式中，自动驾驶企业提供Robotaxi的软硬件解决方案，OEM负责整车的量产，而运营商则提供服务场景。

以小马智行为例，目前该公司已经构建了包括“小马+吉利+曹操出行”、“小马+广汽+如祺出行”和“小马+上汽+享道出行”在内的多个生态闭环合作模式。不久前，在北汽新能源举办的人工智能科技日活动中，北汽新能源与小马智行宣布达成技术合作。根据双方签署的协议，未来将会整合极狐阿尔法T5车型与小马智行的第七代自动驾驶技术，并计划在2025年完成研发并推出首批极狐阿尔法T5 Robotaxi。

北汽新能源丰富的汽车制造经验、小马智行在L4级全无人驾驶技术和Robotaxi产品运营方面的强大能力，都有助于加快推进全无人驾驶技术和出行服务的商业化进程。不过，这种整车+技术合作模式能走多远，需要双方寻求共同利益，才能求同存异长久合作。

车企与智驾供应商，都在面对一把双刃剑

在车企与技术企业的战略合作模式中，如何避免因主权纷争而受阻是一个挑战。自动驾驶企业在智能网联技术的研发前沿往往占据领先地位，凭借其在互联网、人工智能等领域的深厚技术优势，成为车企获取前沿技术的重要途径之一。而车企如北汽新能源作为终端产品的制造商，直接面向市场，并掌握着核心的造车技术，承担着汽车生产与销售的主要责任。

但随着这些自动驾驶公司占据越来越重要的比重，Robotaxi在未来所占的比重会逐渐降低，L4自动驾驶产品的场景进一步扩展，车企的话语权、重要性存在降低的可能。届时自动驾驶技术会占据绝对的主动权，产品的附加值都来自于智驾，势必会导致车企的角色会越来越像一个代工厂。

而在当前阶段，Robotaxi的发展重点在于运营落地和市场份额的抢占，其中牌照资源成为了重要的竞争壁垒。在技术方案尚未出现明显差距的情况下，提前布局对于抢占市场先机至关重要。目前，产业话语权主要集中在那些已经获得牌照的自动驾驶解决方案供应商手中，其中百度Apollo和小马智行在城市道路测试及示范运营方面取得了较为领先的进展。巧的是，前文我们提到的北汽新能源与这两家企业都有合作，再算上鸿蒙智行，北汽新能源也算是广撒网了，但最终到底能不能“多敛鱼”，还得看自己有没有无法替代的硬实力。

从长远来看，Robotaxi要在城市公开道路中实现大规模且常态化的运行，技术是关键因素，其次是生态建设。如果Robotaxi的运行区域扩展到更多的公开道路，高精地图的作用可能会受到限制，而视觉方案与多传感器融合方案之间的差异将变得更加显著。在主流技术方案明确之后，差异化的优势将转移到平台或生态层面。

Robotaxi目前的道路测试、载客运营及商业化试点都被限定在特定区域内，高精地图能够为车辆运行提供先验经验。长期来看，如果Robotaxi的运行区域放开至更多的公开道路，高精地图的作用可能会受限，而视觉方案与多传感器融合方案的差距将逐渐显著。随着现在的造车新势力在智驾方面的不断迭代进化，自动驾驶供应商也在面临着不小的压力。随着Robotaxi技术的发展和应用范围的扩大，技术方案的选择和优化将成为竞争的关键，而平台和生态系统的构建将成为企业差异化竞争的新战场。

总结

随着新能源汽车的上半场逐渐落幕，智能化成为了汽车行业的新战场。新一轮的竞争中，自动驾驶技术不仅是竞争的焦点，更是未来发展的关键。随着L4级自动驾驶能力的突破，一个全新的出行时代即将到来。Robotaxi作为L4级别自动驾驶的商业化桥头堡，车企与技术企业的战略合作模式会带来越来越多角色上的转变，一场话语权之争在所难免。或许在未来，我们选车看的是智驾品牌，而不是汽车品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