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 温 莎

编辑 / 黄大路

设计 / 琚 佳

来源 / Financial Times，Reuters，The National等

面对中国汽车的快速发展，美国和欧洲举起了保护主义的大旗。9月13日，美国政府确认对中国电动汽车加税100%，是之前的四倍。欧盟对中国上调电动车税收也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只是开始，路透社称，电动车最核心的部分，动力电池是美欧的下一个目标，然而在这场较量中，西方想要取胜似乎更加困难。

瑞典电池公司Northvolt最近宣布，公司计划裁员，并关闭或出售一些工厂，其他工厂也将进行整合，以大幅削减成本。

Northvolt是欧洲最大的本土电池制造商，也是最具潜力的未来之星，被视为欧洲最有希望对抗中国电池的明星企业，成立时间仅有6年，获得了宝马、大众、高盛、Spotify等公司的投资。

大西洋彼岸的蝴蝶扇了扇翅膀，引发了一场风暴。自然资源匮乏，生产技术落后，是欧盟电池业的现状，但外媒普遍认为，Northvolt的困境源自欧洲电动车市场失去动力，再追根溯源，是欧洲对中国电动汽车征收更高的关税，令消费者对电动车兴趣减弱。

欧洲电池，迎来生死攸关的时刻

2024年，对进口汽车征收10%标准关税的基础上，欧盟提议对上汽、吉利和比亚迪分别加征36.3%、19.3%和17%的关税。最终结果，还需要欧盟各国的投票。

这些增加的关税严重阻碍了欧洲客户购买电动车的意愿，在此之前，中国电动车是欧洲最受欢迎的产品。由于欧洲电动车的零售价远高于中国电动车，消费者现在购买电动车之前会三思而后行。

欧盟称，今年欧洲对电动汽车的需求停滞不前，2024年上半年仅增长1.3%，低于上年的 14.6%。

电动车卖不动了，处于下游的电池工厂自然停滞不前。在此之前，Northvolt已经停止了其阴极活性材料制造部门Northvolt Ett Upstream 1 的生产，以削减运营费用；并出售了其位于瑞典Kvarnsveden 的 Northvolt Fem工厂。

Northvolt还在考虑部分或全部出售位于波兰格但斯克的Northvolt Systems，目前正在与潜在投资者和合作伙伴讨论此事。

此外，Northvolt将推迟三家电池超级工厂的建设计划，其中包括与沃尔沃汽车在瑞典的合资生产基地，以及位于德国和加拿大的独资工厂。

Northvol于2022年5月交付了第一批电池，但扩大生产的过程并不顺利。大众的斯堪尼亚今年早些时候抱怨Northvolt交货缓慢。6月，因Northvolt无法按时交货，宝马取消了一份价值20亿欧元的订单。

2023年，Northvolt亏损12亿美元，较前一年的2.85亿美元亏损扩大了4倍。

无独有偶，大众、Stellantis和梅赛德斯-奔驰集团不约而同的在2024年缩减或重新调整了自己的电池项目。

英国《金融时报》称，当前的状况令欧洲公司逐渐失去挑战中国和韩国电池制造商主导地位的机会，对于欧洲电池行业来说，这感觉就像迎来了“生死攸关”的时刻。

中韩赴欧建厂，欧盟还能打什么牌

2024年上半年，中国动力电池制造商占据了全球电动汽车动力电池市场三分之二的份额。

大多数西方电池企业专注于续航里程更长的锂离子电池的生产，而汽车制造商越来越青睐中国公司生产的续航里程更短、成本更低的磷酸铁锂电池。

根据欧盟委员会2022年报告设定的目标，欧盟希望在2025年、2030年分别实现69%、89%的电池自主生产。这个目标能否完成，主要看对“国产”如何解释。

亚洲的大型电池制造商，如中国的宁德时代和韩国LG新能源，都在欧洲设有制造工厂。有报告称，到2023年，欧洲制造的电动车所采购的电池中有64%将来自欧洲工厂。

值得一提的是，欧洲在其他绿色技术领域也曾遇到过类似的关键时刻，结论是难以翻身。例如，太阳能电池板制造从2000 年代开始转移到中国，在产业的拐点往往会引发要求增加补贴或贸易关税的呼声。

前欧洲央行行长马里奥·德拉吉 (Mario Draghi) 发表的一份关于欧盟竞争力报告中特别批评了汽车行业。

报告称，欧盟面临着真正的风险，汽车制造商可能会继续在竞争中输给中国，而中国电动车“几乎在所有领域”都在技术上领先于欧盟，同时生产成本更低……汽车行业是“欧盟一盘散沙的生动例证”。

大势已去，欧盟可打的牌不多了，除了保护主义之外，《运输与环境》杂志的茱莉亚（Julia Poliscanova）认为，一些现有的政策可以帮助欧洲电池制造商发展，例如，2023年，欧盟委员宣布设立了30亿欧元的创新基金，用于支持电池价值链。

尽管如此，电动汽车销售恢复增长之前，欧洲的电池初创企业不太可能超越强大的亚洲对手。现在的问题是，哪家公司能够设法熬过至暗时期，才有可能在全球市场上占据一席之地。

Northvolt首席执行官兼联合创始人皮特·卡尔斯（Peter Carlsson）有信心度过难关，他在公司网站上表示：“尽管眼下充满挑战，但毫无疑问，全球向电气化的转型的方向，以及包括Northvolt在内的电池制造商的长期前景是强劲的。”